苦得要死。
陈遂不喜欢吃苦,也不喜欢受伤。更不喜欢对面两个比他修为高的正道修士一直盯着他。
“你们今日可有什么发现?”陈遂问。
谢了了抢先答了:“魔教教主至今下落不明。”
“师兄一炮炸不死她,她大抵是跑了,师叔还在找她。玉山魔教的魔修差不多已经清理干净了。”她说,“本想着后几天再走,只是小遂哥哥一个人在这还是危险,不如早早走罢。”
“不能过几日么?”陈遂端着空药碗。
他面上一点儿血色也没,长发披在肩头,面上的擦伤一碰就疼。
“对你来说太危险。”穆为霜也劝道,“医仙已收你为弟子,若是没保护好你,就不仅仅是五百灵石的事。”
陈遂还有些不习惯他忽然正经起来。
“外面会传医仙的唯一弟子在逍遥剑宗出了事。”他说。
“可是我……我父母的尸骨还未找到。”陈遂的神色灰暗下去。
他被喉咙里的药呛到,捂着嘴咳起来。
“……我夜里也睡不着,做梦梦到他们。大仇未报,我怎样能一个人苟且偷生?”
是夜里有时梦到他的便宜爹。
陈遂总梦见他拎着母亲的重剑,对着楚天阔又是甩耳光又是捅他胸口,温热的血滴到陈遂面上,陈遂的心情都愉悦了许多。
陈遂咳出一口血。
穆为霜忙改口:“好好好,多待几日,多待几日,别咳了,别咳了。”
“这事不解决,你迟早会生心魔。”
“心魔是什么?”陈遂明知故问。
陈遂怎么会有这玩意?
陈遂遗憾的事有许多,比起反思自己陈遂宁愿去责骂他人。
“心魔会缠着你。”谢了了说,“让修为寸步难进。”
“我娘就常常同她的心魔吵架,也是因心魔闭关的。”
“小遂哥哥。”谢了了欲言又止,“我们还是要尽快回去的。”
她说:“剩下几个魔修成不了气候,魔教少主楚遥至今下落不明。”
“杀过人的魔修死得差不多了,剩下几个没做过什么大坏事的打包送去合欢宗了。”谢了了又叹了口气,“小遂哥哥,你还记得你父母是谁杀的,修为又是谁废的么?”
“是魔教教主。”陈遂拭去嘴角血迹,“我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小遂哥哥,我明白你有许多事瞒着我们,你不愿说,我们也绝不过问。”谢了了又在他床边坐下,“你有好多秘密。”
陈遂不动声色往一旁的软垫靠了靠,他瞥到谢了了的袖口上满是血污。
陈遂也知道他的身份不会轻易带过去。谢了了是剑宗掌门之女,被保护得再好,也不会真像面上那般单纯好骗。
谢了了握着他的手,他想抽回,她却纹丝不动。
她的手上有一层薄茧,尤其关节处,抓得用力时磨人。
“别动。”谢了了轻声说,她将什么冰凉的东西扣在了他的手腕上,“你无论如何都要到逍遥剑宗去。”
陈遂才看清那是个小巧的银镯,上面刻着云纹图样。
“母亲叮嘱过我,若见到一个叫陈遂的人,定要带回去。”她说,“母亲闭关已经十年了,闭关前她留下这么一句。”
“我不认识你母亲。”陈遂扯回自己的手。
谢了了的力气该死地大。
逍遥宗掌门陈遂没见过,要他去逍遥剑宗多半是因他那剑宗长老便宜爹的安排。
逍遥剑宗和他便宜爹一样让陈遂厌恶。
“母亲要我那么做,定有她的道理,或许天机不可泄露,她算到了什么。”谢了了一笑,又露出两颗亮白虎牙,“小遂哥哥,这镯子是医仙给的。”
“这样,我用法宝能看到你在哪儿,是否受伤。希望你接下来的日子都能好好的。”
陈遂的手上被他自己掐出几道了红印,他的指甲几乎断了,可镯子和谢了了一般纹丝不动。
这和狗链子有什么区别?
游仙都没这么对他!
“小遂哥哥,它能抵住化神期修士的致命一击哦。”谢了了替他将被子拉上了些,“医仙对你这样好,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你父亲了。”
“不过不会的,我相信小遂哥哥说的,剩下的时间里我会帮着你。”
“那还真是多谢了。”
他绝不能去逍遥宗,一个谢了了就够他喝上一壶。
还不知道宗主是什么态度。
活得久的老东西没几个是心善的,剑宗的长老难说不会对他下手。
他的血肉能炼出助人渡劫的丹药。
“我去给你抓那魔修过来。”谢了了伸了个懒腰,“一会儿师兄又要说我扰你清静了。”
都怪该死的游仙。
如今他跑也跑不了,学医也不是,修为和解毒都毫无着落。
“你下定决心学医了?”穆为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