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拄着手杖直起背,身形晃了晃。
“哎,大少小心。”我顾不得扣好扣子,一把扶住了他。
薄翊川的头歪在了我肩头,胸口勋章擦到了我的下巴。玉山将倾,压得我心头软塌下去一块,想把他交给其他服务生的想法也跟着成了泥石流。我屈膝架起他一边手臂,“大少,您住哪个舱房,门卡呢?”
“这儿。”他指了指裤兜。
我伸手下去一摸,果然摸到了一张卡片,隔着裤料触到他的皮肤,热得都能将人灼伤。门卡掏出来一看,416号。
扶着他进了观光电梯,一眼望去,万顷碧波映着月光尽在我们足下,灯火璀璨,波光粼粼,深蓝海浪翻起层层白边,浪漫得惊心动魄。
“嗡——”邮轮离港,一声长如鲸啸的鸣笛响起,恍若来自记忆深处,上一次我听见这鸣笛声,此后便与他分离十年,天涯殊途。
电梯里还放着音乐,是《夜半小夜曲》,河合奈保子的原版,东苑原来有一张她的绝版黑胶唱片,是薄翊川阿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,薄翊川很珍惜,可惜那唱片受潮坏了,我后来在他十七岁生日前托人刻录了一张,但或许至今为止还埋在我那个树洞深处。
我一时恍惚,抬眸看他。
薄翊川垂着头,喘息沉重,颧骨泛红,潮湿的发丝几乎要落在我脸上,长睫下阴影浓郁,掩着半睁半闭的黑眸,眼底幽深而迷离。
他这模样性感得蚀骨,我心跳一滞,便无可抑制地疯跳起来,活像风暴里四下逃窜的飞鱼,只好挪开视线看向那电梯屏幕,数字已停在了4,就在我被他蛊惑失神的短短一秒,电梯门开了又已合拢。
我一个将死之人,薄翊川,你却偏要勾得我徒增妄念,真是可恶至极。
我恨恨心想着,伸手要去按开门键,耳根却是一烫,似被柔软的嘴唇擦过。我一个激灵,屏着呼吸,侧眸瞥见薄翊川靠在我颈窝,眼睫已经闭上了,分明是无心。可他是无心,我却被这一下弄得脊骨软了半截,不得不把他脸推开了一点,歪着脖子扶他出了电梯。
到了走廊上,不知怎么都没有服务生,一整个四楼船舱都安安静静,不知是不是都在顶层宴厅里。我没法,只得独自送佛送到西。
进门前我对了对房号,门牌号码有点歪,但门卡顺利打开了门。舱房很大,是个豪华海景套房,床上还用玫瑰花瓣堆了个心形,估计是这房间是为他和帕公女儿约会准备的。
可惜我跳了几个小时的舞还扶他到这儿已是体力耗尽,连吃醋都没心力吃了,把他扶上床时,脚下一个踉跄,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。
薄翊川沉重火热的身躯压在我上,我险些背过气去,抬起有些发软的手想把他推开,手腕却被一把扣住了,按在头侧。
“大少?”
我有点懵,灼热的金属质感落到唇上,是从他领口滑出来的军牌,薄翊川撑起身,俯视着我,眼神暗到浓稠,脖颈至耳朵都通红。
“不许走。”他口吻很强势,但明显是神志不清,在自言自语似的。我从没见过薄翊川这种样子,心里咯噔一下,想起在欢场里见识过的一些情况,这他妈不像喝醉了酒,这他妈像给人下了药啊!
初遇风暴
谁敢这么干?帕公?但以他的权势地位不可能干这种事,再者薄翊川也没说不愿当他女婿,何必耍这种手段?
“大少,你清醒一点,你给人下药了你知不知道?”
我抬起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脸,又被一把扣住,还没容我反应过来,一片阴影落下掩住视线,我唇上猛然一烫。
“唔!”
我整个僵住,大脑一片空白,只觉唇齿被淬火的软刃撬了开来。
——薄翊川在吻我。
这不是做梦,而是现实。
他在吻我,真真切切。
渐渐感到薄翊川身体的变化,不习惯这样被动且处在下位,我本能地想将他推开,没料竟给他屈膝一顶,开了双膝。
我一惊,清醒了几分——薄翊川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?也是,他被下了药,压根就不知道我是谁啊!万一等下给他下药的正主来了,我这样的身份和他这情状被撞见,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挣扎了一下,可薄翊川力气本来就比我大得多,被下了药处于亢奋状态,而我跳了几个小时的舞,跟他较劲就是麻雀斗公鸡,根本动弹不了,心下不禁一阵慌乱。虽然我很想和他做,但绝不是这样不明不白被他当成女人,而且还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。
心一横,我狠咬了他一口,薄翊川吃痛,闷哼了声,挪开了唇。我乱喘着:“大少,你看清楚我是谁!放开我,我去给你找医”
话音未落,他又重重吻上来,报复我刚才咬他似的,愈发凶猛,我被吻得几近窒息,头晕目眩,突然听见“哧”一声,衣领竟被一把扯开了,继而耳垂袭来被吻咬的感受,一路蔓延到锁骨。
我哪里经得起他这样,当下就起来了,和他枪戟交错,浓密的头发与滚烫的军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