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惊得呆掉,一时晕眩在午后的烈日里,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。
我就这么好了?
从医院电梯里出来时,一眼看见对面经过的人,我不禁一愣。
那戴着脚镣的、正被警察送上警车的人,不是乔琅是谁?
“他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“这里是吉隆坡中心医院,入狱前,重犯会来这里体检,还有,乔慕也被关在这儿。”薄翊川顿了顿,“隔壁的精神病分院。”
我一愣,看向他,黑眸萦绕着深重阴影,在望向我时烟消云散。
“我答应了乔琅,没让乔慕坐牢,不算食言。”
瞧见窗后呆呆望着窗外的乔慕,我屈指敲了敲玻璃,可他毫无反应,依旧歪着头流口水。想起他干的那些恶事,但又想起他聊起的幼年经历,我并没有感到多愉快,放下手问:“怎么弄的?你下的手?”
薄翊川盯着窗内,眸色森冷,抚上我的脸颊:“他怎么对你和叻沙的,我就怎么对他。走吧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他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,见他拉开车门,我问:“去哪?”
他呼吸一滞,明显感到紧张,酝酿了好几秒才开口:“回翡翠轩吃晚饭,好不好?兰姆姨做了好多你爱吃的,她也盼着你回去。”
这语气,跟哄离家出走的孩子回家似的。
我垂下眼皮不看他,摇了摇头。
“不回去,在外面找个餐厅吃吧,我请你。”
这是我们最后一起吃的一顿饭了,我该好好向他道个别。
不知是不是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,他沉默了,握着车门把手的手指蜷紧了,骨节泛白,片刻后才回应:“就去之前那家,好不好?”
知道他说得是之前我们约会两次那家,我笑了下,点了点头。
电梯缓缓上行,透进玻璃的温柔暮光令彼时与他在电梯里拥吻的回忆卷土重来,我的体温隐隐上升,薄翊川大概也回想了起来,呼吸微乱,垂在我身侧的手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手,似乎想牵住我。
我挪开手,与他稍微拉开了距离,决定打破这过分暧昧却不合时宜的气氛:“薄翊川,婚礼前那天晚上你去实验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是真的喇嘛代替你回来?你知道自己暴露了?”
薄翊川眼底黯然,嗯了声:“的确暴露了,乔琅在发现我身份有假的第一时间就控制了我,但乔慕在我的手上,据我查到的资料,乔琅其实很在乎乔慕,我就用乔慕做筹码跟他做了个交易,而那个实验室是局域网,附近都是森林雪山,没有信号,所以乔琅没有把当时的情况及时汇报给薄雨苇,我就让他配合我演了场戏,让薄雨苇误以为我根本没抵达实验室就返回了城堡,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。”
“所以薄雨苇才会在角斗场直接对你开枪……他以为他杀的是不知情的你,但其实回去见他的是真喇嘛。”我笑了起来,拿酒杯碰了一下他的,抿了口酒,“真高明。不过喇嘛怎么愿意这么配合的?”
他盯着我的嘴唇:“你忘了,他有个儿子。把照片交给程世荣后,他们找到了薄隆盛囚禁那孩子的地方,就在我去实验室的那天下午。你说,这算不算佛祖在庇佑我们?”
“怪不得……”虽然已经过去了,我仍然不由有些后怕,如果实验室的负责人不是乔琅,薄翊川手上没有乔慕这张牌,喇嘛不是恰好有个儿子还被薄翊川发现了,棋差一步可能都是死局。
怪不得在小木屋和他分别时,我心里会有种不详的预感。
但好在薄翊川说的没错,这可不就是佛祖在庇佑我们吗?
挑了个靠窗的位置,我和他面对面坐下。
音乐低柔,烛光鲜花,四目相对,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,我再次抢先破坏气氛:“对了,我阿妈呢?她和zoo的人一起被抓了吧?”
“嗯,她被遣返回荷兰,送进戒毒所了,你想去看她吗?”
先前太紧张我都没有觉得很难过,此刻,迟来的悲伤才涌上心头,我呼吸困难:“可能是因为毒品,我觉得阿妈好像已经不爱我了。”
“知惑,你有没有想过,你阿妈心甘情愿做薄隆盛的棋子,后来又反水听从薄雨苇的指令,是为了给你阿爸报仇?”
我心头一震,睁大眼看着他。
“把她抓获的时候,警察根据她的指示,从她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。”薄翊川凝视着我,从口袋里取出什么,展开五指。
——那是一枚项链,里面是一张小小的旧黑白照片,照片里的阿妈靠在穿着我阿爸肩头,两个人共同托着一个小婴儿,笑得宛如春日。
“这是他们的婚纱照。如果你阿妈不爱你阿爸和你的话,怎么会把这个东西藏在地板底下?是我想错了,薄雨苇既然要测试你的忠诚,就不可能让她表现的太刻意,所以你阿妈是故意暴露破绽让你有所提防,她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你……即使她已经深受毒瘾折磨。知惑,你的阿爸阿妈,他们都爱你,很爱你。”
心头地动山摇,我将项